走入邊緣

生活在頓失期待後更顯得滯礙難行，一成不變的苦悶說到底也不過是無病呻吟。

在當兵的友人說：每天忙裡抽閒地閱讀，跟隨著故事情節緩慢發展，是唯一可以讓人覺得日子有在推動前進的事。

但如果連閱讀的動力與時間都失去了，是不是就只剩下面目可憎的無可奈何？

二五八工時的汗水與痠痛，只為換取微薄到令人慘不忍睹的報酬，將明細持於手中，望著辛酸，想著心酸，接著鼻酸。

究竟為了什麼將自己廉價出售，再如何辯駁也只是咎由自取。

我們太害怕去愛，
是因為我們太怕將自己交給那些隨時要消失不見的人。

　　　　　　　　　　　　　　　　　《最後十四堂星期二的課》

傑克丹尼爾在玻璃杯裡揮發淡薄楓糖的氣味，以一種微甜的口感帶領入喉的苦澀。隨之而來的寂寞微醺著，正試圖將悲傷灌醉。

貓和魚即使曾經互訴心事，終究不是同類。幸福背後所尾隨著不該是成全的罪惡感。別無選擇的瘋狂是主觀理性與客觀感性之間一場肉沫橫飛，顫慄奔騰的爭鬥殺伐，除放手不足以戰勝的自以為崩潰碎裂。

這些言不由衷是善意的說客，同時也是長著尖銳獠牙的生物，匿伏於肩上吸吮著脖頸，一旦奮力將之抽離只會濺灑遍地令人作嘔的濃膩虛偽。

哪隻貓又跳上了鋼琴踏出幾個單音？
一條河水到底乘載了多少人的時光旅程與哀愁？

那些城市反覆被調色著墨後披上不同樣貌的外衣同時，又一再地被揉躪。斑駁零落的屋舍瓦片見證多少旅人探尋靈感的身影？寂寞寂寞從不缺席，猶如選舉候選人濫用的政見口號，陳腔舊調。

擦肩而過的愛情總是踩著恰恰舞步，一會兒進，一會兒退。究竟是真如此游移與捉摸不定，亦或根本不過是一場幻想式的自作多情。

一杯咖啡衍生出相異口感，隱晦的寓意在氣味裡各自表述。月色映過樹影，數落著趕場不及的萬千種牢騷心事。我琢磨咀嚼支吾的字句，愈是不明不白的曖昧才算是詩。

 

「好久不見。」

 我說，這是種很蠢的客套。 

大多數人都不願甘於平凡，嘴裡卻時常迸出乏善可陳的詞句。
客套存在的必要性假使缺少信任就近趨於謊言般地令人厭惡，毫無意義。

翻閱著都已略顯泛黃的莒光作文簿，裡面所寫的第一篇文章，是入伍當兵的計劃與展望。

很愚蠢的題目，對吧？

還記得當時剛變成菜兵，一切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就發生的，再加上自己天生有某種憤世嫉俗的心態，對於軍中的各種制度、所謂的常識、規矩，不是嗤之以鼻就是妄想去爭取或改變什麼。

在關於「看待死亡」這種事情，沒有親自遇到，就無法想像那種痛苦有多麼龐大殘酷，像是一把邊緣帶著鋸齒的鐮刀，在心臟劃上一刀，血淋淋地，剖出道深不見底的悲傷，流淌著無法彌補的懺悔；而所造成的傷口，即使有天好了，疤還會留下，裡面可能還充斥著名為遺憾的膿。


大概是十七歲左右，我讀高職時在加油站打工，除了下課後的晚班外，假日也會兼大夜班。

12月26日，是我的生日。

昨天我再度遇見了久違的一份感動。

《「短篇」聖誕夜，幸福專賣》這篇故事裡的十九歲女生，可以說是以自己內心投射的角色。

座右銘之一：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從前讀書的時候，在作文課上，老師最常出的題目叫「座右銘」。
自己總是想要顯得與別人與眾不同，最後絞盡腦汁地找出一句話來寫作。

讓我在你心裡
多停留幾許

一如令人窒息的黑夜
在曙光降臨前

不知道為什麼，當有一件事情快要發生。
自己卻會越來越感到莫名的情緒。

有點焦躁，有點害怕，有點擔心，有點興奮。

正在彈奏的音樂戛然而止。

不是因為平常練習的不夠，也不是因為緊張到忘了怎麼繼續。
只是喪失了某種感覺。

你說，要告別過去，不想再回到那樣的日子。
你說，要改變自己，不想再重蹈覆徹那些事。

可是你還是在原地徘徊，混吃等死。
可是你還是在放縱自己，沒有長進。

當兩個人不再有所交集，漸行漸遠，而時間拉長以後。
僅管過去的感情再怎麼深厚，也找不回彼此一起感動的共同點。

失去交集，失去聯絡，失去話題，也失去了和對方在一起的那份自在。

大概兩年前，綠洲的一首「Stop Crying Your Heart Out」被選為英格蘭戰敗之歌，同時也是貝克漢的傷心之歌。

這首經典的傷心之歌，深深地撫慰著足球迷。

 

是你帶我接觸嘻哈樂，也是你讓我開始聽著搖滾樂。
同樣的事，又再一次發生。

心情比上次還要平靜，但感覺卻沉重更多。

擁抱，是一種最自然直接也最簡單誠懇的表達方式。

曾經，我因為一個擁抱，失去一個朋友。
因為我當時不懂得擁抱的意義。

那一年，我在高雄左營當兵。
連日來高雄都沒有下雨，烈日不停地曝曬著我。

我打了封簡訊：

那一年，妳說著妳的生日願望，是希望我聯考考上一個好學校。
並且努力讀下去。

但我最後還是沒能讓妳達成這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