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早晨,我遇見了小小狗,是我在開店時發現牠。
牠就蜷曲在店門外的小飛機裡頭,那種小孩子投十元進去,就會發出音樂,然後會開始上下左右移動的遊樂機台。
牠並不怕生,一見到我就黏著我的腳,不時地撒嬌輕吠。
我興奮地抱著牠去問老媽:
「牠好可愛,可不可以讓我養牠?」
結果換來的回答當然是不行。
但我仍然爭取到,只可以把牠養在店門口外,不准帶進店裡或二樓。
我很開心,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開始養狗。
那一整天我都像是在哄小嬰兒般,不停地和牠說話,看著牠時而歪頭疑惑,時而吐舌搖尾,表情逗趣又讓人疼愛。
直到接近深夜十一點,雜貨店要打烊,老媽催促著我進店裡收拾關門。
我才依依不捨的和牠分開。
我收拾好店內的東西,接著去按鐵捲門的按扭,等到鐵捲門緩緩地降下,我走上樓梯要到二樓,心裡還在想著明天要給牠取個名字。
突然間,我聽到小小狗驚吠了幾聲。
我急忙轉過頭問老媽:「剛剛是不是小小狗在叫?」
老媽回答:
『可能是外面有其它野狗在欺負牠,跟小孩子在打鬧玩耍一樣,別擔心啦。』
我開始想像著小小狗被其它高大的野狗欺負時的樣子。
牠會不會被兇狠的同伴咬了,所以叫聲才那麼驚慌?
牠會不會半夜肚子餓跑去找東西吃,然後不回來了呢?
我抱著不安與期待的心情上床睡覺。
夜裡做了一個夢,小小狗拼命的舔我的臉頰,弄得我好癢好癢。
不停地咯咯發笑。
我教牠握手,牠很快地就學會,也試著跟我玩起了捉迷藏。
但是,我卻找不到牠藏在哪了?
找不到。
找不到。
到處都找不到…
怎麼找都找不到…
最後天亮了,我被老媽的驚呼聲叫醒。
小小狗被鐵捲門壓死在店門外冰箱後頭的空隙中。
牠的腹部被鐵捲門壓出一條長長扁扁的痕跡,清晰可見。
我望著老媽用掃把,將牠冰冷的身軀掃進畚箕裡,接著倒進大垃圾筒裡。
對大人來說,這是最方便也最簡單的處理方法。
我無法抗議,也無能為力去做些什麼。
我開始責怪自己為什麼不小心,居然沒注意到。
深夜裡外面的溫度會越冷,小小狗當然會找那樣的小空間窩著取暖。
在牠發出驚恐無助的吠叫聲時,我居然還以為是其它野狗的欺負?
更重要的,竟然還是我親自按下那鐵捲門的按扭。
我想起小木屋旁見到的狗屍,我簡直和那些吃狗肉的流浪漢沒什麼兩樣。
只是再多的悔恨都無法改變事實。
我再也找不到小小狗了。
後來發生了那場火,即使燒的滿目瘡痍,燒的一乾二淨。
卻也燒燬不了印烙在我心中的狗屍,以及…
那隻相處不到一天的小小狗。
連名字都還沒取的小小狗。
《待續》
個人碎碎念
能寫作就不忙著說話,十指敲擊著鍵盤
聽著文思泉湧般地聲音,回味過往一切種種記憶
生命,就該浪費在自己的創作中...
- Feb 18 Sat 2006 23:54
再見了,小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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